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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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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和学生好像天生就属于两个敌对的阵营,水火不容得很,每天都在上演一场斗智斗勇的宫斗戏,师生情完全都是浮于表面,谁也不知道谁心里在想什么。

当然这也不是所有,但是对于十九班的学生和他们新来的副班主任,情况确实就是这样的。

陈波其实很年轻,也就三十来岁,可是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三十来岁的人活脱脱把自己折腾成了脱发谢顶的油腻老男人,要多老气横秋就有多老气横秋。

马校长看中的,估计也是陈波老师的这股子稳重的气质,至少比起臭美如花孔雀的卜瑜年来说,确实要靠谱不少。

陈波担任十九班副班主任的第二天,闹了个大乌龙的肖岚玉率先受不了了,她扛了一整节的数学课,在下课之后愁容满面地找到了办公室。

“年哥!我觉得我被老狗针对了!”肖岚玉大喇喇地坐到陈波的办公椅上,不满地向卜瑜年抱怨。

头天的作文还没批改呢,卜瑜年没时间跟她话闲,敷衍地说:“陈老师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别瞎想。”

肖岚玉:“真的!他上课拐弯抹角地骂我没教养,我是有点没心没肺神经大条,但也不是傻子,专门说给我听的话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卜瑜年对女性总是多了那么点耐心,尤其是当这个女性还是他自己的学生,他的耐心就跟用不完一样。

于是卜老师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红笔,双手交叠,认真地看着肖岚玉:“你看啊,老师们好歹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这么大点儿事,也犯不上跟你们这些未成年人锱铢必较,对不对?”

肖岚玉竟然被他轻言细语的几句话说的有点委屈,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下来:“我不喜欢陈波老师。”

卜瑜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师也有很多类型的,可能你不是特别喜欢陈老师那种严格的老师,也情有可原,没关系,陈老师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可是.......”肖岚玉还想说点什么,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陈波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摞教材和教案。

肖岚玉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只好把没有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仓促地说了一句“老师好”,坦然地回教室去了。

别说猴崽子们没有习惯,连卜瑜年都不太习惯办公室里多了个同事,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把作业本放到陈波的办公桌上。

卜瑜年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他才笑眯眯地冲陈波一点头:“陈老师。”

陈波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了东西,不紧不慢地拧开茶杯盖儿,喝了一口茶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开了金口:“小卜,你这样当班主任,是不行的啊!”

卜瑜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才疏学浅,今后还要靠陈老师多指教才是。”

陈波身上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自傲感,他鼻孔朝天,翻了个白眼:“刘校长常说你是年轻教师中的翘楚,我哪儿敢指教?倒是你别在刘校面前说我的不是才对。”

“……”

这是还在记恨昨天教室里肖岚玉那事儿呢。卜瑜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难为他号称巧舌如簧,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临阵脱逃的心思。

卜老师敢想敢做,当即把桌上的东西一收拾,看也没看自己到底拿了什么,假笑着和陈波点了点头:“陈老师言重,那什么,我还有课,就不陪你聊了,先走了。”

他说完,便鬼撵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十一月底的时候,第一场小雪伴随着“一二九”晚会的消息一块儿降临,仿佛雪花里夹杂着棉花糖,在学业繁忙的高中生活中,裹挟了丝丝的甜味。

二中是个上了年头的老学校,又有部分红色的历史,第一任校长胸腔里燃烧着爱国热情,定下了这么个纪念日,目的是为了纪念“一二九”运动。

“一二九”晚会早期只允许学生们表演历史相关的节目,后来时代发展了,社会也变了,晚会的节目便不再有那么多的限制,只要不是脱离规定,不那么离经叛道,学校都放的十分宽松,任由学生们自由发展。

于是“一二九”晚会彻底变成了一个属于学生们的节日,变成了他们在繁杂学业之外的一个放松的平台。

这种变化好坏不论,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领导,赞成有反对有,更多的倒是让其顺其自然罢了。

其实有时候历史不一定要人们记得那么深远的国仇家恨,那么沉重的山河破碎,那么残忍的生死存亡,铭记历史,有时候也只是为了让这些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更改的过去不再三番两次地重现,为了让活在当下,长于太平盛世的人们不再重蹈覆辙。

下了雪以后气温呈直线下降,冬天来得早是早,市里的供暖反而有点跟不上了,教室里门窗紧闭,还是让人觉得冷,一个个猴崽子们恨不得缩成一团,防止身体里的热气外散,把那一点点残留的体温紧紧地裹在羽绒服和大衣里面。

“孩儿们,你们的青春和朝气呢?”卜瑜年写了两个字,手都快冻得僵住了,忍无可忍,他只得把粉笔扔回讲台上,装模作样地跟学生们聊了起来。

徐淼倒是青春朝气的可以,羽绒服的外套大喇喇地敞着,露出里头的毛衣,好像一点儿也不怕冷,他靠在椅背上听课都快听睡着了,卜瑜年一扯到别的,搭腔搭的飞快:“年哥,咱们一二九到底要表演什么啊?赶紧定下来吧!”

卜瑜年双手撑在讲台上,无奈地看着他:“淼哥,我这上课呢,上课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徐淼努努嘴:“年哥你变了,你以前还让我们讨论班级口号呢!表演节目难道不是正事吗?”

简直败给他们了,卜瑜年揉了揉眉心,勾了一条凳子过来,风度翩翩地坐到了讲台上:“孩儿们,听为师跟你说一说,现在咱们班多了一个班主任,不再是为师的一言堂了,所以这种正事,还是放到班会上说比较好。”

下面传来了小声的抱怨:“为什么呀!”

“你同意了不就行了吗?”

“哎!给陈老师一点面子!”卜瑜年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我同意了不能算,咱们班这个作风得好好整治一下!”

下面没人说话了,几十双无辜的大眼睛巴巴地把他看着,看得卜瑜年心头一阵恶寒。

最后姜渚不冷不热地提了个建议:“我们先选定几个节目,再问问陈老师的意见不就行了吗?”

“对啊老师!”

“我们多选几个节目,这么冷就不要讲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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