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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尽孝趁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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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财就手,红枣心花怒放:目测只一个九宝项圈的价值就过了五千两,而且是有价无市——如此加上一副价值更高的九宝玉带,皇后这一份赏赐妥妥过了万,足抵她卖十几万个拼图水碓。

而最好的是她今后还能接着卖拼图水碓——谢尚这图献的,哈哈,可说是点石成金。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样的生意往后可以多来几回!

红枣没一点心疼地递一张两百两的银票给吃完奶油南瓜粥的王忠后笑道:“劳烦王公公走这一趟,知道王公公急于回宫复命,我就不留公公喝茶了!”

王忠和煦笑道:“谢安人客气,那咱家就沾沾谢安人的喜气了!”

田树林也拿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高进,高进眉开眼笑地跟着收了……

“奉天承运,”金銮殿外李顺高声宣读圣旨,殿外几十个人形扩音器尽职尽责地跟读声响彻全场:“皇帝诏曰:君虚中以求治……尔谢尚乃翰林学士学贯经史……公忠体国,进水碓建造图利在社稷,功在千秋,特赐金貂裘一件嘉乃丕绩,以洽朕意。”

“……君美其夫之荣,必及其妻之贵,一体相成,同加奖谕尔谢尚之妻李氏,孝敬勤俭,秀毓天成,……赐金貂裘一件,九原有知,钦承无数。钦此!”

耳听旨意里赞红枣“孝敬勤俭”,谢尚心里着实感念:但有陛下这句话,想必今后再无人拿他给红枣打的七宝项圈说事了!

对比谢尚的欢喜,董春阳闻旨却是惊得缩了脖子。

所谓金貂是指毛色发黄的紫貂。

一般的紫貂皮其实是棕黑色或者褐色,之所以被叫做紫貂是因为其皮毛的毛尖在阳光下的反光带着点紫意。

紫貂已是难得,金貂作为紫貂中的异品更是稀有,自古便是贵臣的穿戴——似《汉书》就有“戴金貂之饰,执常伯之职”之句。

谢尚年纪轻轻便得御赐金貂裘,前途无量——他参谁不好,非得参他,还捎带上他媳妇?

且一连两回!

这个仇算是结大了!

董春阳是越想越懊悔,恨不能时光倒流好撤回他先前提的两个弹劾折子——他是完全地悔不当初!

上了一个冬天的朝会,戴煜虽没穿过金貂,但却是在诗词古文以及周文方等高官身上见过,现听说陛下赐谢尚夫妻金貂再对比颜氏先前告诉他的那些话,不免后怕不已:谢尚得陛下青眼,前途可期,谢李氏同谢尚夫妻一体,颜氏跟她碰能有个好?

这不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吗?

不行!他不能再放任颜氏这么闹下去给他招祸!

但转念想到颜氏告诉他的谢李氏一双大脚,冬节入宫朝拜落雪地上的脚印比男人还大,引得众命妇人人侧目,人前丢了大脸,往后再抖不起来的话,戴煜不免又心生犹豫:谢尚知道他媳妇冬节丢脸的事了吗?

对此他是什么态度?

自古妻凭夫贵,但若谢尚为此冷落了谢李氏,谢李氏便不足为虑,而颜氏还有一个正值妙龄的族妹……

饶是视线为宫墙阻隔看不到金銮殿里的情景,艾正依旧满心艳羡地眺望金銮殿方向,希翼现在殿里接旨领赏的人是自己,希翼利在社稷,功在千秋八个字是陛下对自己的评价……

元维、文明山也在嘴里、心里品着利在社稷,功在千秋八个字,努力思索水碓建造图是什么?是拼图水碓匣子里的那张图吗?这图除了依葫芦画瓢地拼装水碓还有什么用途,于国于民有大益?

元维、文明山知道圣旨里的措辞即便看起来华丽空洞,像极了词藻堆砌,但实际里一张圣旨都要经三道手——内阁大学士、司礼监和陛下。

所以圣旨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有出典——若觉得空洞,只不过是因为曲高和寡,自己看不懂罢了!

……

感念弘德帝于旨意里对红枣的维护,谢尚领旨谢恩的头磕得格外恭敬。弘德帝御座上瞧见,肉痛的心终感到一丝欣慰——谢尚得意不忘形,心性明澄,能堪大用。

如此他的一万大几千两银子赏也就赏了!

今儿这样的场合,不止太子刘厚基,弘德帝的其他儿子也都在,不过除了太子已得太傅讲解知晓了甘回斋水碓匣子里那张薄薄一张纸的零件图可能给天下工匠制造带来巨大变革外,其他诸人犹是一头雾水。

他们现唯一能明白的是年轻的今科状元谢尚简在帝心,不出意外,但等熬足资历便能入阁出相。

这个谢尚可能将是他们大庆朝最年轻的儒相。

不得参政议政的诸皇子都能看明白的事没道理金銮殿里每日参与朝会的内阁宰辅和各部长官会看不明白?他们不出声地打量着丹墀前跪着的谢尚,盘算着这一个人将于朝局的影响和自己的应对……

侧殿换了御赐的金貂裘出来,谢尚再一次给弘德帝磕头谢恩,然后捧着赏给红枣的金貂裘和圣旨出殿——至于他自家原来的那件貂脊裘则有小太监替他悄悄送出宫去交给显荣。

时阳光正好,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谢尚穿的金貂裘上跟照在缅甸国贡来的紫茶琥珀一般晕染出神秘变幻的紫彩,映衬得谢尚那张原就富贵风流的年轻脸庞愈加的雍容华贵。

“拜赐匆匆早上朝,公卿前列尽金貂”。看到谢尚身上的金貂,金銮殿广场前的所有文武都知道一个朝廷新贵就此诞生!

穿着金貂裘顶着众人的瞩目走过人群,谢尚的内心并不似面容一般从容平静。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他初入仕便遭人暗算计,现能平安度过蒙获圣宠他媳妇功不可没。

他爹说得没错他媳妇旺他,跟他是天作之合,但作为男人他只一味地依赖媳妇可不行,他得干出自己的业绩来……

谢尚想得太出神,都没留意到自己一直捧着圣旨和红枣的金貂裘的双手因为暴露于风中而被冻得僵硬发白。

甫一散朝,谢尚旋即为翰林院同僚和庶吉士同年围着道恭喜,谢尚少不得一一应酬,口头致谢——捧着圣旨,抱拳回礼倒是免了!

重心捧月一般地出了宫,众人方慢慢散去,只文明山留了下来——他的轿子和谢尚停在一处。

文明山看人都走了原想和谢尚说话,但看到谢尚捧着的圣旨,立该了主意道:“大尚,你这捧着圣旨不方便,有话咱们明儿见面了再说!”

被人打了岔,谢尚已然觉得手冷,闻言点头道:“那咱们回头见!”

得了消息的显荣一直留心宫门的动静。他早瞧见了谢尚,但等人都走了方才上前行礼道贺:“小人恭喜老爷!”

谢尚点点头并不把手里的包袱和圣旨转交心腹,而是捧进了轿子,直等轿帘放下,方置于腿上,不太灵巧地摸出面脂盒来挖了一大坨搓脸搓手——真是要冻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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